为给第一备选裴许治病，我卖菜，卖艺，最后卖身。
还因用断尾救他，濒死两次。
恋爱第九百天。
我扶着腰，看见众人簇拥着他和一个怀孕的女孩。
“裴少高招，假意英雄救美得个免费保姆，她还傻到以为你真是个多病的穷小子呢。”
裴许转动耳钉笑的邪气。
“解闷三年，我虽然腻了这个夜场女人，但也不准你们打主意。”
我看着他大放厥词地羞辱我，笑了。
可我不是善良的田螺，而是上岸选夫的人鱼。
第二备选出现，正是买我身体那位。
我啊，要离开了。
......
因弄丢了族里给的资料，所以我确实不知裴许在装穷。
家里地上散落的高跟鞋，小丝袜套装......
浴室里传来阵阵软绵绵的求饶声。
直到裴许湿着出来，光着身体拿过桌上我新买的沐浴露。
猛然看见我，裴许立马收起少爷模样，慌慌张张。
“小妤，不是你想的那样...我乡下表妹因赶路十天没洗澡...我只是替她搓搓...”
我淡淡回道。
“哦。”
裴许还想说什么，浴室里的秦眉眉催促。
“许哥哥，不是说用那傻子的沐浴露更刺激吗？怎么还不拿进来...”
她光着身体探出头，一眼便瞧见了我。
心虚一闪而过，下一瞬秦眉眉勾笑挑衅，直接走出来紧贴着裴许身体，从他手中接过沐浴露。
虽是来报恩，但与裴许相处快三年，我心中闷气难消。
两步跨过去，抢走沐浴露。
可就是这样的动作却惹得裴许慌了神，他怕我对秦眉不善，急忙挡在前面。
“不就是瓶沐浴露吗？表妹用用怎么了？”
我抬眼看他。
“裴许，你今日说话倒是中气十足，也不咳嗽了？”
裴许连忙猛咳一阵，对上我的视线。
“大概是表妹来了高兴，对了，表妹可怜，没住过好房间，你那间就让出来吧，再做几个菜，今晚我们喝几杯。”
他理所应当地说完，便转身替秦眉眉吹头发去了。
而我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和整齐的屋子。
心中难过起来。
这些年为了照顾好他，我从未休息过一日，只为拼命挣钱。
可辛苦付出三年才知，裴许重疾缠身竟然是装的。
只因为秦眉眉三年前出国，怕他乱搞，便设计一出英雄救美骗了我。
她以为我是脏了身体的陪酒小妹，哪怕颜值能替裴许挡桃花，裴许也不会看上，不会碰。
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我气笑了，做饭是不可能的。
我也饿了一天，拿出三盒泡面扔在桌上。
见我没做饭，裴许出来时脸色变了又变。
但为了立多病人设，他咳咳咳没发脾气，自己泡面去了。
他刚泡好面坐下，秦眉眉剪短了我的睡裙穿上，一屁股坐在裴许怀里。
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泡面。
我没说话，低头吃着，不争气的眼泪滴在碗里。
裴许顿住，僵硬开口。
“表妹从小依赖我...”
我摔碗起身。
“裴许，我不傻！”
吃完面，似乎生气裴许没立即跟我分手，秦眉眉肆意破坏着房间陈设。
她用剪刀剪烂我和裴许一起抓的娃娃。
推到我和裴许一起拼的拼图。
最后将我和裴许的合照摔的稀碎。
我靠在门边看着，任由心中痛意翻滚。
尽管我已经是泪流满面，可裴许却不阻止，反而笑着转头。
“小妤，表妹就这性子，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，你不会介意吧？”
介意？
当然介意，只是我们人鱼族有个优点。
若感情遭到背叛，只需忍耐七天就能放下所有，从头开始。
裴许不知，他是家族为我在陆地准备的备选一号丈夫。
现在二号备选给我开了总统套房，说七日后去酒店接我。
我砰的关上房间，独自收拾着行李箱，准备搬出去。
不到一小时，裴许和秦眉眉捂着肚子争抢着上厕所。
听着外面的动静，我笑得在床上打滚。
但没开心多久，裴许拿着泡面盒子进来，脸色铁青。
“任小妤，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，都说了眉眉是我表妹，你小心眼拿过期泡面报复我？”
他居高临下满脸愤怒。
我噌地站起来，把泡面盒子扣在他头上。
“裴许，当我是傻子呢？哪家表妹光着屁股坐在表哥腿上？还一起洗澡？泡面是你们自己吃的，又不是我打开的。”
面对我的拆穿，裴许根本不承认，拿了药箱直接咳出了门。


看了眼衣柜里各种又旧又烂的碎花裙，我真是后悔今夜还回来收拾。
明明二号在酒店准备了各种高定，可我心里装着裴许，当时不管不顾的要回家。
甚至连车费都没要，走了半夜才回到这个小破房子。
隔壁嬉笑声不停传来。
裴许给我发了信息，让我早点睡，他要陪表妹玩游戏。
我推开房门，趴在对面房门口地上，瞪着大眼睛，透过门缝看到两双交缠蜷缩的脚。
原来他们根本没有打游戏，而是用巨大的游戏声音掩盖缠绵声。
人鱼妈妈说过，忍过几日便可抹掉这段情绪。
我大口喘着气，捂着心脏躺在床上，可眼前全是这三年来与裴许的点点滴滴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裴许开了灯。
“小妤，家里还有新床单吗？表妹刚刚在隔壁洒多了水...”
什么洒多了水，这样的黄话我再笨也懂是什么意思。
被气得心中梗痛加剧，我几乎快喘不上气了。
裴许看着我难受的模样，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。
他匆忙蹲下问我怎么了，眼里装着担忧。
二话没说抱起我要去医院。
可突然，门口的秦眉眉捂着肚子。
“许哥哥，我肚子好痛啊...”
她还特意画白了唇。
裴许看了看，往我嘴里塞了速效救心丸，抱着秦眉眉就出了门。
临走时，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我。
“小妤，你身体好，等我先开车送眉眉去医院，再回来接你...”
我咬着牙，对着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声，大喊着分手。
忍着身体里的痛将这个屋子里所有我们的回忆清空。
那晚，裴许直到天明也没回来。
据好友打探说，他带着秦眉眉在酒店休养疯狂。
最后，我什么都没带走。
头也不回，住进了全市最好的总统套房。
住了几日，酒店贴起了超大的情侣海报。
不止宴会大堂播放着他们的恋爱史，连电梯里都有裴许和秦眉眉亲吻的滚动屏幕。
我被蜂拥而来的媒体人群裹着，推进了宴会厅门口。
恰巧遇上穿着高定，戴着名表的裴许。
与他视线交汇的那一刻，我笑了。
“裴许？或者我该叫你裴南许？不是穷人吗？不是乡下来了表妹吗？真好...分手短信收到了吧。”
直到确认这一刻，心中那座名为希望的大山彻底坍塌。
我缓缓后退，裴许眼中划过惊慌，害怕。
他穿过人群，将我抓住。
“小妤，不要任性，你听我解释....”
啪！
一巴掌下去，宴会厅安静了，裴家的保镖和助理纷纷朝我围过来要动手。
我冷冷看着他，心一寸寸沉下去。
“原来这才是裴少该有的架子与待遇啊，相恋三年，委屈您了....”
裴许抓着我，吼退所有人。
“任小妤，不是这样的，你别阴阳怪气...”
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哭了我。
转身要离开时，台上的秦眉眉拿着话筒，抚摸着肚子，说着她和裴许的点点滴滴。
最后，她向众人宣布。
“各位，我和阿许的婚礼就在三月后，哥哥守身如玉等了我三年，我该对他负责了，你说是吗？阿许哥哥？”
秦眉眉等着他回答。
而我也笑着看他。
“守身如玉？是这样吗？裴许？”
多少夜里他拉着我的手解决，对我说着深情爱意，还说没结婚舍不得碰我。
抱着我说天上的明月星星不如我万分之一的光芒。
秦眉眉笃定他不会爱上我，我也想知道他到底爱没爱。
所以，我盯着他的眼睛问。
“裴许，你爱过我吗？”
镜头转过来对着我们，所有人都期待他的答案。
或许是自尊心作祟，也或许根本没爱过。
下一瞬，他冷哧一声。
“呵，任小妤，你只是个夜场女，我一直把你当普通朋友，就算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，也从来没对不起你一分！”
“我从未爱过你，你休想破坏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！”
可他明明拳头紧握，转头却选择了与秦眉眉深情拥吻。
所有人都说我是异想天开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，认不清自己的身份。
他不顾我意愿将我留在最角落那张桌子上吃席，期间给我发了信息：
小妤，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，这不是让我难做吗？眉眉毕竟怀着孕。
我好笑，其实我从未决定要挽留。
问他也只是让自己更快死心。
他让兄弟看着我，不能破坏宴会或者伤了他的眉眉。
我淡淡坐下，让服务员另外加了最贵的菜，打包了最贵的酒。
裴许揽着秦眉眉来敬酒，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我为他吃醋的感觉。
可秦眉眉看我的眼神带着嘲讽和炫耀。
宴会终于散去，我心中发闷，趁着裴许签字结账，抹着泪跑开。
身后猛然传来他的怒吼。
“任小妤，你吃啥了，500多万！”


提着红酒去了海边礁石。
温热的风吹到冰凉的身体上，只有惬意，还有即将放下的松快。
直到喝掉两瓶红酒，晕晕乎乎时，我抬头看见天空好几架无人机。
有人对我喊话。
“那位小姐，可别想不开啊，世界那么美好，你可以去看看...”
冰凉的海水蔓延到脚背，我眯着眼看了看四周。
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，周围的水涨起，而我被水包围了。
裴许红着眼赶来，他几乎要对我跪下了。
“小妤，你快过来，回来我会补偿你....”
补偿？谁稀罕呢。
我提着第三瓶红酒往嘴里灌了一口，刚想对他说算了。
却看见秦眉眉从车上下来，她捧着还不怎么显怀的肚子。
拿着刀放在手腕上。
头顶的无人机正在直播。
秦眉眉大哭控诉。
“阿许，你真的要为了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抛弃我们母子吗？”
我瞪大眼指着自己鼻子。
第三者？
裴许迟疑着，他既想救我，又不想伤害秦眉眉。
我摇摇头，心中好笑，没有人鱼不会游泳。
正要下水，裴许惊叫。
“小妤，不要！”
他疯了似的脱衣要救我，可秦眉眉怎么会罢休。
她手中的刀已经见血，嘴里逼问着。
“阿许，你今天若不对大家说任小妤是第三者，我就死给你看，你要她还是要我，做个选择吧！”
我顿住脚没下水，海风吹来时，我看见他转头奔向秦眉眉。
毫不犹豫地说。
“是是是，任小妤是第三者，她不要脸，我永远的选择只有你....”
那瞬间，我的心彻底枯死，眼泪也好像流干了。
连被小船救上岸也毫无察觉。
我苦笑着转身要离开。
秦眉眉突然追上来，
二话不说绊倒晕晕乎乎的我，她自己却摔在地上，瞪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哭喊。
“任小姐，随你怎么陷害，阿许爱的也是我，你放手吧。”
接着她捂着肚子喊痛，还说不怪我推倒她。
裴许怒了，他抱起秦眉眉声嘶力竭地喊着救护车。
转头盯着我时满眼愤恨。
“任小妤，你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还真有使不完的苦肉计！幸亏三年前我没说自己身份，我真是看错你了！”
酒精上了头，我苦笑无力地瘫在地上。
裴许当真看不见，我因摔倒被玻璃瓶扎的满手是血。
秦眉眉被接走后，他折返回来。
我抬头傻笑，以为他是来安慰我的。
可他却拿出一瓶刚开封的红酒，无情地淋在我头上。
“喜欢喝？让你喝了继续装，这次就算教训，若再敢伤害眉眉，我不会放过你！”
深红的液体模糊了我的眼睛。
恍惚间，他只留下冰冷的背影。
裴许让无人机散去，还交代所有知情人。
“不准去帮任小妤，她脑子不清醒，夜里的冷风适合她。”
可裴许不知，他刚离开，我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。
二号打来电话，轻柔的声音如春风拂过我的心。
“妤儿，疼吗？我正在回来的飞机上，你等我...”
接着，他让我看看银行卡信息。
里面多了一串数不清的数字。
派来接我的车也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