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苟纭章萧觉声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十里红妆,我的死对头超爱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西屋虚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是,我……呜呜!”苟纭章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只手从后边捂住了嘴,萧觉声叹了一口气,“算了,不想听。”他沉重又炙热的身躯压在她背上,将她禁锢得无从挣脱,说话间带出温热的呼气喷洒在她耳后,莫名带着商量的意味。“我娶了你,你就是我的妻。夫妻之事,一回生二回熟,何况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了,害羞什么?木已成舟,将来日子还长,你想躲我一辈子不成。”他娓娓道来,却觉手掌一痛——苟纭章张口咬了他的手。“嘶……”萧觉声吃痛,轻嘶了一声,两只手指捏住她的脸颊,拧眉道,“你属狗的?”又骂她是狗!苟纭章恼羞成怒,扭过脖子,凶巴巴地怒瞪他。“放手!”一双飞扬的美目眼尾泛红,带着不屈的坚毅,含恨带泪,让人想要……据为己有。“不、放。”萧觉声低下头,张口咬住她的耳廓...
“是,我……呜呜!”
苟纭章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只手从后边捂住了嘴,萧觉声叹了一口气,“算了,不想听。”
他沉重又炙热的身躯压在她背上,将她禁锢得无从挣脱,说话间带出温热的呼气喷洒在她耳后,莫名带着商量的意味。
“我娶了你,你就是我的妻。夫妻之事,一回生二回熟,何况咱们也不是第一次了,害羞什么?木已成舟,将来日子还长,你想躲我一辈子不成。”
他娓娓道来,却觉手掌一痛——苟纭章张口咬了他的手。
“嘶……”萧觉声吃痛,轻嘶了一声,两只手指捏住她的脸颊,拧眉道,“你属狗的?”
又骂她是狗!
苟纭章恼羞成怒,扭过脖子,凶巴巴地怒瞪他。
“放手!”
一双飞扬的美目眼尾泛红,带着不屈的坚毅,含恨带泪,让人想要……据为己有。
“不、放。”萧觉声低下头,张口咬住她的耳廓,“别闹了,省着点力气一会儿床上再使。”
男人的声息在耳边回荡,唤起了苟纭章脑海中的记忆,那漆黑的深夜……只有喘息声尚算好听的,令人不太愉快的回忆。
那一夜,是药效的作用,让她无法分辨面前的男人。但不可否认,从听见声音的那一刻,她的潜意识里,确实曾闪过他的模样。
可是,清醒时和糊涂时,是完全不一样的。这样亲密地触碰,让她觉得尾椎骨都在发麻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焦躁不安。
苟纭章挣扎着躲他,大声拒绝:“萧觉声,我不要!你给我停下来!”
萧觉声眸光一凛,攥紧她的手腕,将她翻了个身,猛地俯身去堵她的嘴。
“嗯——”苟纭章的骂声被堵在喉咙里,瞪大眼睛看他,一时竟忘了挣扎。
温热柔软的唇瓣贴紧,草草辗转几息 仍觉不足,他抬起头,轻喘了一口气,复又重重地缠上去啃吮。
他亲得极凶,像是要吃人一样,还张口在她唇角咬了一口。
甘甜、潮热和浓郁的酒气缠绕,让苟纭章整个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,红唇上的胭脂都磨得晕开,直到感到疼意,才稍微回过神来。
萧觉声呼吸已乱,喘息着松开她的唇,双手扣入她十指中,一言不发地从她修长的脖颈往下亲吻,留下一个接一个暧昧的红印。
“我不要……”她的声音低哑,从上方传来,“萧觉声,我不要。”
男人的动作停下,抬起头看了她一眼,却见她闭着眼,眼睫微颤,像是极度抗拒他的亲近。
好不容易才升起的旖旎情欲,瞬间退散而去,萧觉声定定地看着她,浑身的热意渐渐冷却。
她已经一再拒绝他,很多次,多到他的颜面都被踩碎了。
他就这么沉默地看了她半晌,幽深冷寂的眸子里,情绪翻涌。
苟纭章冷着脸,偏头不看他,手指慢慢捏紧了大红的喜服,心跳如战鼓,怦然而动。
她心口堵着一股闷气,无论如何,骨子里的傲气,让她绝不低头、绝不顺从,偏不让他如意、偏不让他畅快。
萧觉声也不再执着,松开禁锢她的手,无言地起身,甩袖往里间走去。
一切归于平静。
喜房里的红烛还在燃烧着,光影摇曳。
苟纭章用手指蹭了蹭被咬破的唇角,转头朝屏风里瞪了一眼,心中腹诽,将萧觉声从头到脚骂了个遍。
四月的春天,深夜寒气依旧逼人。苟纭章在外间寻了一圈,没找到被褥,又实在拉不下脸进去找萧觉声要,只好委委屈屈地蜷缩在软榻上,合衣而睡。
她闭着眼,有些烦躁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思绪万千,没有来地想起来,曾经很寒冷的夜晚,他们在荒野中的悬崖边相拥过,可能是因为命运相连,所以才能让他们共同忍受彼此。
她自以为一向是爱恨分明的人,爱就是爱,恨就是恨,可对于萧觉声,却分不清爱与恨。
有时候恨他,其实不是恨他,而是恨他身后的朝廷和权势。
她明白,可是明白没有用。秉持着自己不好过,也不能让别人好过的真理,苟纭章决定和萧觉声斗到底。
想着这样是是非非的幻梦,她闭上眼,慢慢陷入沉睡。
次日。
天光破晓,苟纭章照例在卯正一刻醒来。
软榻矮小,腿脚伸展不开,她睡得并不好。
打了个哈欠,伸了伸懒腰,却瞥见榻边垂落一条大红的喜被,因为软榻太小,大半部分的被子掉到了地上。
苟纭章一愣,脸色有些微妙。
屏风隔开的离间传来窸窣响声,萧觉声应该是起了。
按照规矩,他们接下来要进宫去拜见皇帝和皇后。
想起昨夜的不欢而散,苟纭章有些不自在,抓了抓披散的长发,犹豫片刻,拎起被子往里间走去。
绕过屏风,正往里走,眼前却映入一副赤裸裸的身躯。
萧觉声穿上长衫宽袍时,像个衣冠楚楚、矜贵儒雅的亲王,但脱了衣衫后,又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景。
常年习武,所以身材十分雄武结实,宽肩窄腰,臀翘腿长,从背后看去,健壮的肌肉里充斥着勇猛的力量。看起来格外野性和粗狂。
苟纭章脚一顿,看了两眼,眼珠子往上翻,当作什么都没看到,默默往后退。
在屏风外等了好一会儿,萧觉声穿好衣裳,才慢悠悠地走出来,瞧见她时,神情不冷不淡,径直从她身边走过。
见他不搭理自己,苟纭章撇了撇嘴,哼了一声,暗道自己才不稀罕同他说话。
在门外候着的女官见到谨王打开门,连忙福身行礼,面带笑容问安:“谨王殿下。”
萧觉声面无表情,顿了一下,想起什么,转而温和地应了一声,道:“王妃醒了,去替王妃梳妆吧。”
苟纭章将被子扔回床上时,看见喜红的床上,摆着一张洁白的白帕,帕子上沾着一抹血。
萧觉声替她遮掩了她不是处子,也遮掩了他们没有圆房的事情。
她轻嗤一声。
什么狗屁东西,也不知道是用来检验女人的贞节,还是检验男人的能力。
要是一张白布传出去,也不知道谁的脸面更难看。
见到这张元帕,和王妃眼下淡淡的青,两位女官喜闻乐见。
她们昨夜确听到了些声响,像是打斗,还有什么争吵的话,可今日一见,只当是新婚夫妇二人的情趣,了然地相视一笑。
俩人恭敬地伺候苟纭章梳洗打扮,替她挽了个妇人的发髻,戴上冠钗,换上厚重繁琐的朝服。
镜中的女子端庄大气,云髻上簪的花钗,衬出新喜的娇俏和明艳。
她像一只蜷缩在角落又炸毛的猫,警惕防备,随时将锐利的爪子对准他,只要他靠近,不管是做什么,不管怀着恶意或者善心,就立即狠狠地抓伤他。
萧觉声无从下手,难以应对。
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他问。就算是从前,她也不曾这样难以接近,这样喜怒无常,让人没法招架。
不,她也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。她对她身边的人就很温和,她可以和其他人说说笑笑,只有对他时,疾言厉色,拳脚相加。
他这么紧盯着她的眼睛,眸光炯炯,不容许她的回答有一丝的掺假。
有一瞬间,苟纭章陷入了他幽深的目光中,等回过神来,眼睫颤了颤,再度偏头躲避。
“什么怎么了——别靠我这么近。”
她觉得别扭,往后缩,想和他拉开距离,却没想到男人搂住她的腰,忽而低头下来,不偏不倚噙住她的唇。
苟纭章睁大眼睛,反应不及,刚要去推他,后脑也被牢牢扣住,温热的唇紧贴着她,动作又慢又重,循序渐进,不断加深这个缠绵的吻。
一点不足以醉人的酒意,就这么被搅散了。
间隙中,苟纭章急喘着气,手指无意识抓紧他的衣襟,神魂迷茫,脊骨里漫起酥麻之意,软了半边身子。
她有点晕了。只觉得他的身体很热,很结实,摸起来手感极好,身上的味道也极好闻,让人难以抗拒。
沉沉的呼吸交缠,半晌后,萧觉声略松开她的唇,为防止她再次暴起,将她手脚禁锢得死死。
他轻喘着气,狭长的丹凤眼望着她,沉声道:“你可以不喜欢我,但是你应该明白,在这整个京都城,我一定是你最好的选择。任何人,都不会比我……比我更适合你。”
苟纭章脑袋昏昏,只觉唇舌是麻的,一双潋滟水色的眸子怔怔,失神了一瞬间。
一回过神来,立即绷起脸,平复紧促的心跳。
她嗤了一声,咬牙道:“照你的意思,强娶我,是为了我好?”
一脸软硬不吃的倔犟。
看着她嫣红的唇瓣,萧觉声喉结滚动,移开视线,止住了冲动。
“我知道你讨厌京都,讨厌姓萧的,可我绝不是为了江东的兵权才要娶你,也绝不是为了替谁监视你……”
“哦,那你为了什么?”苟纭章挑眉疑问,抬眼看她,笑意不达眼底。
这番防备的样子,显然他说什么,她都不会相信。
但凡他说出什么默默深情的话,她一定会耻笑,会嗤之以鼻,从头质疑到脚。
“为了我自己。”萧觉声回道。
果然,这似是而非的回答,苟纭章一点也不满意,哼了一声,讥讽道:“所以呢?这不就是你要的吗,明知道我是这样的脾气,还要我改什么?”
“不是信誓旦旦要娶我吗?怎么,现在就不能忍了?”见他拧紧眉,她笑了,像是打了胜仗一样,态度十分嚣张,“受不了就去找你父皇,请求和离吧。”
她苟纭章的人生字典里,从来就没有“认输”两个字,哪怕鱼死网破,同归于尽,也绝不会举手投降。
让她妥协,绝不可能!
别的不重要,颜面最重要,胜利最重要。
萧觉声蜷紧手指又松开,看着她挑衅的神情,自嘲地笑了一声。真是白白浪费他的感情,对待她实在不值得心慈手软,更不必怜香惜玉。
“行,行。”
他大掌掐住她的下颌,朝她的唇瓣狠狠地亲下去,一只手往她腰间寻去,长指勾着缠金丝的腰带扯落。
萧觉声不知何时已经起身,披着外袍,抱臂倚靠在廊下的柱子上,静静地看着她。晨光洒在院子里,晕染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温馨。
苟纭章察觉到有人注视,收了剑式,转身看到萧觉声,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。
她将鬓边飞起的发丝拢到耳后,走上前,将树枝扔给了萧觉声,“给,热个身。“
萧觉声伸出手,接住树枝,眼中带着一丝欣赏,“没想到你舞剑竟如此优美,比三年前进步很多。”
若换三年前的苟纭章,煞气比杀人魔都重,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定难逃一劫。
“花架子自然赏心悦目。”苟纭章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,朝他扬了扬下巴,“不知道谨王进步多少,让我瞧瞧谨王的真本事?”
萧觉声捏了捏手中的树枝,随手丢到一旁,然后收拢衣袍,“算了,不方便。”
“怕比不过我?”苟纭章挑衅道,“不如认输,喊一声姑奶奶在上,侄孙甘拜下风。”
闻言,萧觉声幽幽地看向她,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笑,生出隐秘的暧昧之色。
他走上前两步,面对面地靠近她,微微低下头,欲盖弥彰地收了一下袖摆,意味深长道:“说了不方便,就这么想看?”
被宽大的袖摆遮住的腹下三寸,似即将破土的新笋,苟纭章蓦然将此情景收入眼底,耳根子腾地一下燥红,连忙移开视线,往后退了两步。
瞧见她脸色通红,萧觉声颇为稀罕,笑了笑,口出狂言道:“害臊什么,又不是没用过。”
浑身气血上涌,苟纭章整张脸不受控制地涨红,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,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骂什么好。
见她反应如此可爱,萧觉声笑容更加灿烂,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又迅速收回来,像是被烫了手一样。
“哟,脸都快烫熟了,有这么要紧吗?”
“你!”苟纭章又羞又恼,哼了一声,一把推开他,大步流星往屋子走去。
萧觉声低笑一声,跟着她的背影走回房间,苟纭章听见他的脚步声,警惕地回头瞪了一眼,一脸防备。
“干什么?”
见她一副他再靠近一步,就要暴起的样子,萧觉声举手表示投降,“姑奶奶,我就拿衣服去沐浴,这都不行?”
屏河牧场往西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群山,山林中物种丰富,除去牧场和行宫的平地,其余山势大多幽深陡峭。
因为地势较为崎岖,所以大多数身娇体贵的千金都选择在牧场附近的河流边游玩踏青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牧场去,车轮滚滚,马蹄铮铮,前后有侍卫开路护卫。
萧暮雨挑起车帘,往外探头,朝前方骑马的萧觉声喊了一声。
“二哥哥!”
萧觉声听见她的呼唤,拉了拉缰绳,让马儿慢下来,等马车行驶到旁边,转头看她。
“二哥哥,我们可以跟你进山吗?”萧暮雨靠在方窗,眨巴着眼睛,讨好地看他,“我就跟在后边,一定不乱跑。”
车厢内,另一双满含期待的眼睛也在看着他。
叶净萱捏着手帕,颇有些紧张。
萧觉声瞥了妹妹一眼,转回头,干脆道:“不好。”
“二哥哥!”萧暮雨瘪着嘴,可怜巴巴道,“母后好容易才放我出来玩一趟,你就带我去嘛,我保证听话还不行吗。”
萧觉声不为所动,“这里不比白勒山围场,四处都是荒山,危险重重,稍不留神就会迷路。既然说是来踏青的,你就最好乖乖待在牧场,不然我现在叫人把你送回皇宫去。”
桌上摆满珍馐美馔,琉璃盏里倒满酒香四溢的名酒‘今生醉’,堂前七八个美姬正在卖力地舞乐助兴。
苟纭章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,心事重重,到最后只剩下一味的举杯痛饮,一直喝到双眼微红,一片迷茫朦胧,指着窗外的月亮喊娘。
“娘,你今天可真亮啊。”
娘亲说,人死了之后,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,小的时候苟纭章觉得星星太小,太过黯淡,配不上她娘。
所以她觉得月亮才是娘亲的归处。
可是她爹死了之后,她开始纠结了,娘亲是月亮,爹爹是星星,这怎么能行呢?
这怎么般配呢?
或许,他们是轮流做庄,今日的月亮是娘亲,明日的月亮是爹爹。
白天的时候,或者夜晚没有月亮的时候,他们就在一起了。
沈娆说她喝醉了,将一众美姬遣散,便拉着她从今生醉离开。
苟纭章觉得自己没有喝醉,起码在一辆马车停在她和沈娆面前时,她清楚地认出了驾车的仇人。
萧觉声简言意赅地道:“上来。”
苟纭章脸上被酒气熏得通红,皎洁的脸颊如染上晚霞,她伸脚踹了车辕一脚,指着萧觉声“呸”了一声。
她粗鲁地大骂他:“哪来的狗,挡老子的路,滚!”
沈娆大惊,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,连连弯腰致歉,“谨王殿下恕罪,郡主她喝多了,她说胡话呢。”
苟纭章却丝毫不给她圆场的机会,一把拉下她的手,对盯着自己看的萧觉声怒道:“你瞅啥?!想打架是不是?”
旁边走过的路人多看了一眼,她也一视同仁地骂道:“看什么看,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泡酒!”
路人嘴角抽抽,缩着脖子跑开了。
见萧觉声没有发怒的迹象,沈娆双手抱住了蠢蠢欲动的苟纭章,用商量的口吻道:“谨王殿下,要不你先走吧,郡主她……看见你会很激动。”
萧觉声却下了马车,示意沈娆将苟纭章放开。
“以她这种状态,你想把她弄回王府,起码得花一个时辰。”他语气平淡,只是阐述一个事实,不带什么情绪。
沈娆狐疑地看了看他,见他面色如常,没有要打苟纭章的意思,这才缓缓放开了手。
然而就在她放手的一瞬间,苟纭章忽然扑上前,一个左勾拳就朝萧觉声的脸上袭去,气势凶狠。
萧觉声眼疾手快,一把攥住她的拳头,剑眉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,冷哼了一声。
“喝醉酒会影响出击速度不知道吗?非要打我可以奉陪,但不是现在。”
被他钳制住一只手,苟纭章脸上怒气更盛,不由分说地抬腿就朝他下盘扫去。
可她没能扫倒萧觉声,因为醉酒,先站不稳脚,头重脚轻的歪头倒去。
“郡主!”沈娆惊慌去扶她。
没等苟纭章摔到地上,萧觉声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强势的扯起来,二话不说拦腰抱起,推开马车门就把她往车厢里塞。
“苟纭章。”萧觉声语气不虞,嫌弃地嗤道:“没酒品就少喝酒,就你这样以后谁还敢和你喝?”
苟纭章却不知被踩了哪根尾巴,顿时炸了,掐着他的脖子大叫道:“萧觉声,我跟你拼了!”
“掐死我试试。”萧觉声不为所动,用力将她双手抓住,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,“我死了,你以为你就会有好日子过吗?你和江东,都得给我陪葬。”
按在他脖颈上的手在颤抖,苟纭章咬着牙,眼眶泛红,慢慢松开了手。
她的声音也在颤抖,不再尖锐犀利,沙哑压抑极了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回家。”
即使明白这是权势的相互牵制,明白有许多事情是她无法动摇的,明白这个世界有诸多弯弯绕绕,可是这无法让她平静。
一只离家的倦鸟想要归家,不需要什么理由。
只是想回家。
月光透过马车的一角,落在她的脸上,一半光明,一半昏暗。
或许苟纭章心里也知道,造成这一切的不是萧觉声,可她只能抓住他,发泄心中的怨恨和痛苦。
“十年,还不够吗?”苟纭章咬牙切齿。
她本是江东翱翔的鹰,却被困在京都十年,做一只在人们眼中不断胡闹,不断惹祸的小麻雀。
他们都觉得她荒谬,觉得她不羁,觉得她有悖纲常。可是她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。
苟纭章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,心中却渴望他能明白她。
萧觉声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,眸光微动,月色下,有晶莹的水滴从她微红的脸上滑过,滴答,落在他的手背,溅出水花。
他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,伸手擦了擦她的脸,“你只有留在这里,才能守着江东,这个世间一向是没有道理可讲的,你不是早就明白吗?”
就像她当初被人抢玉佩,就莫名其妙地跑去揍他一样,毫无道理可言。
苟纭章闭上眼,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泪水愈发汹涌。
她冲萧觉声道:“滚。”
萧觉声没有和她计较,转身去赶马。
待嫁期间,皇后时不时宣苟纭章进宫觐见,一来检验甫姑姑的教训成果,二来让苟纭章和其他皇亲贵眷联络感情。
为了减少被甫姑姑训诫的日子,苟纭章不得不收起锋芒,装模作样的龟缩保命。
众人发现,这个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服的小姑奶奶好像真的变乖了,行礼规规矩矩,说话客客气气,语气和气可亲。
皇后很高兴,对她越发喜爱,又陆陆续续赏了她许多宝贝,看得萧暮雨一阵吃醋,遇到了苟纭章,便好一顿阴阳怪气。
苟纭章一贯左耳进右耳出,全然不当一回事。
谨王是皇帝和皇后的嫡次子,地位仅次于太子殿下,娶的又是兵马之都的江东的郡主,婚礼备受关注。
礼部反复斟酌权衡,最终敲定了婚期,在四月廿四,正是小满时。
参加宫宴的时候,皇帝萧钧高坐在首位,远远的问起苟纭章,“婚礼时,世子可来贺礼啊?”
苟纭章恭谨地回道:“回陛下,世子多病多愁,实在不宜远行,臣已写信回去布告,届时两地同时欢庆,也是一样的。”
皇帝笑了笑,点头称她做的不错,并未再多问。
苟纭章抿了半杯酒,目光掠过满殿权贵,见他们笑容晏晏,推杯换盏,眼神渐渐冷淡。
听到她说阿恒身体不好,他们自是高兴。
如今世道太平了,京都就不想再要一个猛将,若是江东再有个强势的掌权者,就对京都产生威胁了。
宴席定在今生醉,苟纭章先行去了。范子兼沐浴更衣,洗去一路上的风尘,换了一身湖水青的衣袍,在梁品的带领下出了门。
他有些好奇的张望着京都的繁华街景,阁楼围栏边的俊俏姑娘们簪花带绿,春风料峭,她们已经换上了薄透的纱衣,香肩微露,春色旖旎,却有人从楼上朝他丢了一朵杜鹃花。
范子兼接着那只花,抬头茫然的向上望,楼上的姑娘们便掩嘴窃笑起来,莺莺燕燕的呼唤“郎君”。
“这是何意?”范子兼疑惑道。
梁品哈哈大笑,面露促狭之意,调笑道:“意思就是那儿的姑娘看上范大人了,大人若有心,可上去与之玩乐一番。”
范子兼顿了顿,啊了一声,扭头干脆地将花朵抛回楼上。
这动作惹得楼上的众娘子们更乐了,笑作一团。
梁品笑道:“大人大可不必如此,只是当个玩笑罢了。”
范子兼敛眉道:“如此玩笑,我不喜。”
梁品讪笑一声,暗自叹他是个棒槌古板,空有一副好皮囊,却不解风情,毫无风流气概。
今生醉是京都最大最闻名的酒楼,飞檐斗拱,雕梁画栋,门前迎客的小厮女使就足有三十人。门前停靠宝马香车,进出都是身价不菲的达官贵人,入眼满目流光溢彩,奢靡成习。
苟纭章刚落座,就请了几个舞美人作陪,美人们簇拥在她身旁讨好,捏肩的捏肩,剥葡萄的剥葡萄,说笑话的说笑话,可谓是招蜂引蝶。
她不穿裙裳,不戴花冠,而是像在军营一样,秀发高高束起,簪着一根玉簪,身上穿着一袭雪青色劲装,领口绣着银色祥云纹。
劲装贴合着她劲瘦挺拔的身姿,衣袂摆开,她曲起一条腿,坐的阔马金刀好不潇洒,蹀躞带贴合纤细的腰肢,墨色长筒靴勾勒修长的双腿,线条流畅而优美。
那一张脸凌厉艳极,身旁几个美姬都知道她是女人,心中好一阵叹息,若她是个男人,能与她风流快活一回,此生也不算白活了。
一青薄衫的美人斟了一杯今生醉,送到苟纭章嘴边,轻柔唤道:“郡主,请喝酒。”
苟纭章手臂揽住了美人肩,低头了张唇咬住了金杯,仰头将杯中酒灌入口中。
“美人喂的酒就是不同凡响。”
青衫美人笑得花枝乱颤,“郡主不嫌弃就好。”
另有粉衫美人剥净了葡萄皮,将柔软多汁的果肉送到她嘴边,看着沈娆面前还空着的座位,笑问道:“郡主这是在等什么人吗?”
正在这时,响起了敲门声。
苟纭章松开身旁美人,对她们摆摆手,“客人来了,都好好表现。”
门被推开,进来的却不是范子兼,而是一身暗纹流光紫袍,高贵冷肃的萧觉声。
雅间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,愣了愣后,纷纷行礼拜见。
苟纭章一顿,歪头看了看他,忽然笑道:“谨王殿下走错门了吧?我不记得有给谨王发过请帖。”
“没走错。”
萧觉声坦然自若,自顾自的走到苟纭章左下手的空位坐下,“听说江东的使者到了,毕竟是郡主的娘家人,本王理应来见一见,以表礼节。”
礼节。苟纭章嗤笑一声,满脸不屑,站起身道:“那谨王殿下坐我这里吧,我总不能让您屈居我之下。”
萧觉声笑了笑,抬眸打量她,微笑道:“这话说的,郡主不总是喜欢压着我吗?无妨,你我不必在意这些。”
他眼神暧昧,将这番话说得颇有歧义,苟纭章怔了一下,脑子有一瞬浮出不该有的画面,轰然一下把她的神思炸开花,耳根悄无声息的热了起来。
好在旁人并不敢直视二人,也听不懂他的话,只觉这他们说话夹枪带棒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仇敌,而绝不会认为这是一对未婚新人。
苟纭章磨了磨牙,语调不冷不淡道:“不敢,若被有心之人知道我行为逾矩,只怕要上奏弹劾,我啊,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她走到沈娆身边,命人新添了座位,扫开袍摆才刚坐下,门就被敲响了。
女使去开门,来的正是梁品和范子兼。
“让郡主久等了,臣有罪,请郡主恕罪。”范子兼还没进门就先致歉道。
一旁的梁品喘着粗气,挠头憨笑着解释道:“郡主,是我的错……我……我还不太认识京都的路。”
范子兼走进门,却看到苟纭章并不在主座,目光一扫,略微在萧觉声身上停留片刻,然后转头看向苟纭章。
他第一次来京都,并不认识京都的权贵,看着此人衣着华贵,气势凌人,高高在上,便知必是王侯勋贵。
他在看苟纭章的同时,萧觉声也在漫不经心地审视他,狭长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,表情淡淡。
苟纭章对上范子兼的视线,轻咳一声,介绍道:“这位是谨王殿下。”
范子兼恍然大悟,挂上从容的微笑,不卑不亢地拱手作揖,向萧觉声道:“微臣江东御史大夫范子兼,见过谨王殿下。”
萧觉声坐在原地,并未起身坐上主位,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,似笑非笑地说:“听说,范公子是江东颇具盛名的才子,今日一见,果然玉树临风,仪表堂堂,非池中鱼也。”
范子兼笑笑,恭顺道:“谨王殿下缪赞,子兼一介粗俗之人,只不过读了一些书,都什么才子,是大家抬爱戏称罢了。听闻殿下能文善武,耍得一手好枪,可称京都第一,书画诗文亦博学精通,当是我等望尘莫及。”
苟纭章听着他文绉绉的一套奉承,不禁翻了个白眼。
能文善武?呵,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。
文也败,武也输。
萧觉声弯了弯眉,笑意浅浅:“来人,在本王旁边给范公子添座。”
范子兼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,神情微滞,很快回过神,连忙拱手,“谢谨王殿下。”
“范公子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你既是代裕王世子来出席我与章儿的婚礼,那就是章儿的亲人,不必拘礼。”
这两声“章儿”听得苟纭章满脸震惊,一阵恶寒从脊梁骨升起,鸡皮疙瘩簌簌掉了一地。
她惊疑不定的看向萧觉声,却见他面色从容淡定,完全不觉得有一丝不好意思,还对她温柔的笑了笑,幽深的眼眸里有些得意之色。
苟纭章的脸瞬间就僵了。
他忽然亲亲密密地叫了她的名字,还那样神经兮兮地对她微笑,这是什么意思?什么诡计?
到底想干什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