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老爷子看了柳如烟一眼，用脚轻轻碰了她一下，笑着看向司老夫人：“老夫人，我听说司大小姐要回来了是吗？”

“应该是在路上了，我想近几日应该就会回来了。”司老夫人淡淡一笑。

司命醒了就看到自己身边多了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，他这张大床倒是让他们显得有些娇小了。

轻轻地起身换洗了一下，看到两个孩子睡得还很香，他拉开了房门走出去。

百灵和江泽都守在门外，看到他出来连忙就要问好。

“小声一些，听着点里面的动静。”司命吩咐完就朝着楼下走去。

卷卷睡醒了躺在床上眨巴了下眼睛，没反应过来这里是在什么地方。

“卷卷，你醒了。”司锦宸揉着眼睛转头看她。

“哥哥。”卷卷朝着他身边贴近了一下，伸手抱着他的胳膊。

司锦宸伸手帮她理了头发，在床上发了会呆。

两人翻身坐了起来，看了看旁边的司命已经不见了。

“阿爸呢？”卷卷有些疑惑地到处找。

“阿爸应该是醒了出去了。”司锦宸看到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，突然就不说话了。

卷卷好奇地扭头去看，就看到相框里的一个人是阿爸，还有位漂亮的姨姨不知道是谁。

“这个姨姨好漂亮。”

“卷卷，这是姆妈。”司锦宸从床上跳下来，走到床头柜上拿起相框，轻轻摸了摸上面女子的面容。

卷卷也趴在床边，双脚先从床上梭了下来，站稳之后才跑到司锦宸的身边。

“为什么没有见到姆妈呢？”她来了好久了，可是没有见到这位漂亮姨姨。

“姆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了，不会回来了。”司锦宸声音有些哽咽。

卷卷挠挠有些乱的头发：“和卷卷以前的阿爹姆妈一样吗？他们也去了很远的地方，也没带卷卷去。”

司锦宸一愣，他转头看向卷卷，好像他从来没问过这些。

卷卷踮脚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：“姆妈很漂亮，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。”

“姆妈还很厉害，她读书很好，做生意也很厉害，我听阿爸说她还会用枪哦！”司锦宸很是骄傲。

“哇！姆妈好厉害。”卷卷眼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。

百灵和江泽听到声音，敲了敲房门：“小姐，少爷，我们能进来吗？”

“进来吧！”司锦宸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。

卷卷突然拉过司锦宸的手：“以后卷卷陪着哥哥和阿爸。”

司锦宸感觉到手心里的温暖驱散了内心的哀伤：“好。”

.......

司命没有穿军装，白色的衬衣，黑色的长裤，显得整个人更加的身姿修长，带着一股子的慵懒之气。

他看了看坐在司老夫人对面的柳家两人：“柳老爷，什么风把你吹来了。”

“司督军，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
司命坐到了司老夫人的身边，修长的双腿交叠：“哦！不知道是有什么事。”

“我也就不和督军拐弯抹角了，我家两个小孙子病重。听闻淮郎中说，阿宸少爷是吃了百年野山参才好起来的。”

“我们就想来试试，看看督军能不能割爱。”柳老爷子说得很是客气。

司命倒是没第一时间回答：“这百年野山参的确难得，我也是花费了大力气和大量的金钱才找了这么一株。”

“按理说以我们两家的交情，柳老爷子开口，我应该送上两粒的，可是很不巧，就只剩下最后两粒，是我准备留着保命的。”

“你也知道，这要是剿匪，一不小心就要受伤，没点保命的东西防身，总归是不行的。”

柳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都有些发白了：“这个我们自然知道，可是督军，这俩孩子毕竟还小，还求你割爱。”

司命一脸的为难，沉默着不再说话。

柳老爷子后槽牙微微咬紧了一些：“督军，你看这样如何，我用一条小黄鱼来购买一粒丹药。”

司命只是低着头依旧不接话：一百个银元就把我打发了，真当我是叫花子。

“一条大黄鱼一粒。”柳老爷子一咬牙说道。

“柳老爷，你的两个孙子命不值钱，并不代表我司命的命同样不值钱。”司命冷笑。

“司命你不要太过分了，要不是我们一时半会找不到百年野山参，我们家用不着求你。”柳如烟怒了。

“大门在那边，我就不送两位了，我还有公务要忙。”司命说着做事就要起身离开。

“有你说话的份吗？”柳老爷子一巴掌扇在了柳如烟的脸上。

“阿爸，你打我？”柳如烟不敢相信地看着他。

柳老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，赔着笑脸：“督军，这孩子被我惯坏了，你别和他一般见识，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

司命又靠到了沙发的椅背上，倒是没有了再走的意思。

司天和司老夫人端着茶杯在一旁安静地喝茶，好像根本就不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
柳老爷子知道，今天他要想把药带走就一定要大出血。

本来还想着带柳如烟来打打感情牌，谁知道是个没脑子的蠢货。

“一百根大黄鱼买一粒丹药，两粒丹药我给两百根大黄鱼，加上二爷新衣庄对面的那间裁缝铺子。”

柳老爷直接开出了高价。

“爹，那是我的……”柳如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。

“你给我闭嘴。”柳老爷子吼道。

司命脸上有了些笑意：“那我就割爱，把两颗药给柳老爷，毕竟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。”

“我这做长辈的也不好看着他们就这么殒命了不是。”

柳老爷子气得都快吐血，好人坏人都是他做了，逼得柳家大出血不说，现在还要承他的情。

“督军说的是，等两个孩子好了，我必定带他们登门道谢。”

“道谢也就不用了，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小辈，我家两个孩子，我都没什么空陪。”他说完就看向了管家。

“去把我的两粒丹药拿来，等柳老爷把东西送过来了，清点清楚之后，就让他把药带回去。”

司命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：“柳老爷，我公务繁忙，就不多陪了，你们要是没事可以留下吃个饭再走。”


耿夫人看着司锦宸，这位司家的小少爷之前她是见过一次的，气色不好，病恹恹的。

可是今日一见却是不同的，面色红润，精神状态极好。

“阿宸少爷这是病大好了。”

“可不是，这孩子这些年可没让我挂心，现在看他好了，我这心里也踏实了。”司老夫人摸摸坐在自己身边的司锦宸。

“阿宸，卷卷，见过耿夫人。”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地行礼。

耿夫人笑着点头：“好事好事，这阿宸少爷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。”

卷卷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，有些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晃动着小脚。

松松跳到沙发上，趴在她身后给她当了一个靠垫。

另一边的会客厅，司命看着耿泰宁和其他人：“橙黄的翡翠我有用，现在我出手的也就桌子上的这些。”

“诸位看看有没有喜欢的，有喜欢的价格我们可以谈。”

其他人不知道司命还开出其他极品翡翠了，还有些遗憾没有买到橙黄翡翠。

可是等到看到桌子上的翡翠的时候，一个个眼睛都瞪大了。

这些全部都是极品翡翠，虽然不是橙黄翡翠稀有，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了。

经过一番讨价还价，司命把桌子上的所有的翡翠全部卖了出去。

收获了几百根大黄鱼。

他看着房间里一箱箱的大黄鱼：“祈副官，去购买粮食。”

祈副官眼里都是兴奋：“我这就去。”

司老夫人送走了耿夫人，看看时间也不早了：“卷卷和阿宸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柳家玩？”

司锦宸吃了一天药，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，今天和明日再吃两天药就可以彻底痊愈了。

倒是也能出去走走了。

卷卷没有说话，转头看向司锦宸：“哥哥去卷卷就去。”

“祖母，我们和你一起去。”司锦宸怕卷卷在家无聊，干脆跟着祖母出去玩玩也好。

司老夫人让人准备了吃，又让百灵和江泽给两人拿了厚的外套，带着他们一起坐车去柳家。

“哥哥，红红的那个是什么？”卷卷手指着窗外的东西问道。

司锦宸看着她指的东西：“那是冰糖葫芦。”

“好吃吗？”卷卷好奇地问道。

“停车。”司老夫人开口道。

老爷车停在了路边上。

“去给少爷和小姐买两串糖葫芦回来。”司老夫人吩咐道。

司机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两人。

卷卷看着手里的糖葫芦，伸出小舌头舔了下，眼睛都亮了：“好甜。”

“要咬着吃，不然一会你吃里面的山楂可都得酸了。”司锦宸教她怎么吃。

卷卷学着他的样子咬了一口，酸甜的口感让她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，小脸都皱成了一团。

“哈哈！”司老夫人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
柳家大宅。

司机把车停在了大门外：“老夫人，我还是下午过来接你？”

“嗯。”司老夫人说完就带着两个孩子进了柳家大宅。

柳老夫人迎了出来：“哟，今天是舍得把你家的宝贝孙子带出来了。”

“身体好了，这不是就带他出来看看。”司老夫人说着就让两个孩子喊人。

“这是你孙媳妇？”柳老夫人看着卷卷不确定地问道。

“对。不过现在当孙女养，这孩子还小，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。”司老夫人并没有把话说死。

“也是。”柳老夫人笑着说道：“阿宸一会我让我家那几个小的来带你们玩。”

她说完就拉着司老夫人往另一边走去：“走走走，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手可痒了，现在你孙子好了你可就可以安心陪我们玩了。”

柳家管家带着司锦宸和卷卷去到了会客厅：“两位少爷小姐稍等，我这就去请我们家小少爷和小姐。”

不一会柳家小辈就来了。

七岁的柳清云穿着裁剪得体的小西服，看着司锦宸一脸的嫌弃：“病秧子，你来我家干什么。”

“就是，一会你把病都传给我们了。”六岁的柳清风同样一身小西服，站得远远的。

“我哥哥才不是病秧子，你们才是。”卷卷气呼呼地看着两人。

“哪来的野丫头，也敢管小爷的事。”柳清云说着伸手就要推卷卷。

司锦宸一把卷卷拉到自己身后，抓住了柳清云的手腕：“欺负女孩算什么本事。”

“怎么，我欺负你媳妇，你心疼了？”柳清云说着还对着他做个鬼脸。

卷卷气呼呼地握紧了小拳头：“你们都是坏人，哥哥我们不和他们玩。”

“切，说的谁想和你们玩一样，我们还怕被你们感染生病。”柳清风拉着柳清云就跑了。

“哼！你们才是病秧子。”卷卷小脸气鼓鼓地。

司锦宸伸手戳戳她的小脸：“不用和他们生气，不值得。”

柳家管家也有些尴尬：“要不我找些玩具给少爷和小姐玩？”

“好。麻烦管家了。”司锦宸有些后悔带着卷卷来柳家了。

司老夫人并不知道她家两个宝贝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，因为她现在看着手里的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。

柳老夫人看她不打牌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胡了。”司老夫人直接把牌推倒，让三人看。

三人一脸惊讶，她们这一张牌都还没打，司老夫人竟然胡了。

“你不会是诈胡吧！”柳老夫人伸头去看。

结果真是胡了，这也算是天胡了。

这样的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，但是人家真的胡了，三人就掏了银元递给司老夫人。

等到第二圈，司老夫人倒是没有天胡，只是随便打几张又胡了。

这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，都是司老夫人一个人胡牌，还都是胡的大牌，翻了好几番。

张老夫人和钱老夫人，看着自己的包里已经没有了银元，有些尴尬地看向柳老夫人。

“今天我们带来的钱都输完了，要不改日再打。”

司老夫人现在包里银元多的都装不下了，笑得那叫一个灿烂：“你们该不会是想来赢我多钱，所以没带多少钱吧！”

“你可别乱说，你自己瞅瞅你包里的银元都快装不下了。”钱夫人指着她放都放不下的包。


身后的一群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，不一会一个男人就说道：“张大力，昨天我看他出去了一趟，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破了，脚上的鞋都还有泥。”

“张大力人呢？”管事地朝着人群吼道。

“张大力你跑啥，找你呢？”一群人看刚刚还在旁边的人转身就跑，连忙就喊道。

司命拿出手枪上膛，对准张大力的腿就是一枪。

“啊！”张大力跌倒在地上，捂着受伤的腿在地上哀嚎。

司命带着士兵走到他面前，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：“跑什么，做了亏心事现在想跑是不是晚了一点？”

管事的连忙追了上来：“督军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司命看向管事：“这句话你该问问他，昨天都干了什么。”

管事的一脚踹在张大力的伤口上：“说。”

“老子什么都没干，你们这是诬陷我。”张大力朝着两人吼道。

“咔嚓！”

司命的枪上了膛：“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。”

他说完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眉心。

张大力看到他的大拇指拉开了保险，食指开始缓缓地扣动了扳机。

“我说，我说。”

司命收回了枪，等着他开口。

管事的又是一脚：“还不快说。”

“有人给了我十块大洋，让我去毁了淮郎中家的药园。不止我一个人，还有另外两个人我不认识。”张大力连忙说道。

管事听到一惊，转头看向张大力：“那个人是谁？”

“我，我不认识，没有见过。”张大力连忙说道。

“对，对了，他左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颗很大的黑痣。我，我知道的就这些。”他说完就伸手拉管事的裤腿，希望他能救自己。

管事一脚就踹开了他：“督军，这事？”

司命低头看向张大力：“人我要带走，我总要给淮郎中一个交代，他可是我救了我儿子，我总不能让别人欺负到他头上。”

“明白明白。”管事不再说什么。

司命朝着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，让他们把人带走。

张大力挣扎地想要去拉管事：“武管事，我错了，求你救救我，我把十个大洋都给你。”

“老子差你那十块大洋，你真是活腻了，什么人都敢得罪。”武管事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
转头对码头上的工人说道：“什么钱能赚，什么钱不能赚，你们都给我想想清楚，不然别说督军不饶你们，九爷回来你们会死得更惨。”

“是。”码头上的工人连忙应声答应。

司命把人丢进了大牢，也不废话：“其他两个人的体貌特征。”

张大力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说。

“要是想不起来，我这里的刑具应该能让你想起来。”司命朝着旁边的士兵看了一眼。

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就把他架了起来，拴在了行刑架上。

“督军，督军，他们都蒙着脸，你，你让我想想。”张大力彻底急了。

司命坐在椅子上，双腿交叠，手掌拍打在腿上，像是在计算着时间。

张大力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一点点地流了下来，他想用手去擦，可是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，根本就动弹不得。

“我，我想起来了，两人一个个子没有我高，瘦瘦小小的，身高大概只到我耳朵。”

“他没有说话，露出来的眼睛带着一些狠厉，看着就不是个善茬。”

“另一个和我个子差不多，右边眉毛缺了一角，人长得壮实，说话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。”

“打淮郎中的是瘦小的男人，我并没有动手真的。”张大力生怕司命不相信，又连忙补充道。


她还以为自己做梦了，伸手自己腿上扭了一把，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。

低头看去依旧是光滑干净的脚掌，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
司天看着他满脸的笑意回来，就知道这事是成了。

“看来计划成功了。”

司命坐到了沙发上，神情说不出的愉悦：“今天下午一群商户都堵在了柳家老宅门前要债。”

“说是柳如烟签的欠条，但是柳如烟今天都没有出去，一直在家里等着三个地痞的消息。”

“这些商户哪里会相信，他们拿出欠条，上面可是有她柳如烟的私印的，和预留的私印一对比由不得她赖账。”

司老夫人想想这画面就很精彩：“柳老爷子听说上次失血过多，今天刚刚醒过来。”

“醒了，结果又被柳如烟气的晕过去了，这次好像挺严重的，把淮郎中都请过去了。”司命说道。

司天：“我倒有些好奇百灵到底买了些什么？”

“把别人商店里展示和库存都买了，算下来有十多条大黄鱼。”司命也没想到这小姑娘出手挺狠的。

“啧啧啧，这柳家就算家底再厚也经不住这样折腾。”司老夫人嘴上这么说，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是压不住的。

“柳家也是要脸面的，只能把所有的账目结清，最后放出话说柳如烟的私印被偷了，以后但凡用柳如烟私印买的东西柳家一律不认。”

“柳家老爷子醒了之后，知道她做的事，直接气得脸都歪了，是真的歪的那种。”司命还做了一个歪嘴的动作。

“阿爸好丑。”卷卷看到他这表情“咯咯”地笑了。

司命笑着捏着她的小脸：“柳老夫人更是气得打了她一巴掌，把她关在了家里。”

“他们家里的几位可都是对她恨得牙痒痒，这莫名其妙少了十多条大黄鱼。”

“倒是他们家那位柳二爷挺有意思的，说她活该，没事找事。”

司天听的心情都舒畅了：“他们家这位二爷好像是死去的五姨娘生的吧，在家里向来不得宠，也不愿意跟柳家的人一样。”

“就是嘴太臭，经常得罪人。”

“他是坏人吗？”卷卷歪着脑袋问道。

“不是，他算是柳家唯一的好人了，就是说话不招人待见。”司命给他解释。

司老夫人对他倒是有些印象：“这孩子也是命苦。”看了两个孩子没再说话。

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孩子的面说。

“你们小鸡仔要吃东西了，你们准备喂什么？”司命转移了话题。

“管家爷爷说喂麦麸，今天还让人去帮忙我们买了。”司锦宸说道。

“那你们喂了吗？”司天看着两人。

“喂了，它们吃得可欢快了。”司锦宸点点头。

看时间差不多了，吴妈就来带两个孩子去休息。

司命等两个孩子走了：“姆妈，我想请人回来教卷卷和阿宸读书识字。”

“是该请人回来教了，之前阿宸身体一直不好，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。现在身体好了，也的确该好好读书识字了。”

司老夫人点点头。

“大哥准备请什么样的人回来教他们。”司天转头看他。

“颜安青。”司命说出三个字。

“颜老爷子并不好请，这北洋城多少人想请他授课，都被他拒绝了。要请他教导两个孩子，怕是有些难了。”司天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
“不好请也要试试，他算祖上三代进士，虽然到来他这辈已经没有进士了，但是一身的才学无人能及。”

“要是能请他来教导两个孩子，那也是我们司家的荣幸。”司命还是想试试。


司命起身行礼：“是，我们家目前就只有这两个孩子。”

“嗯，每日送我这里学习一个时辰。”颜安青说完转身就准备进屋子里去。

“你这个老头子，怎么一点笑脸都没有。这么小的两个孩子，你让人家怎么放心往这里送？”

简梦兰起身把他给抓了回来，指着两个孩子质问道。

“好好好，我去他们家授课总行了吧！你这老婆子怎么胳膊肘还往外面拐的。”颜安青对自己夫人也只能举手投降。

“这还差不多，你以后每日去督军家里教两个孩子，不回来也没事。”简梦兰看着他说道。

“我不回来，让你一个人住在这里？”颜安青气得吹胡子瞪眼睛。

“你不回来，我可以不用伺候你了，也不用给你煮饭了。”简梦兰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。

“成何体统，我告诉你，我每天都回来。”颜安青气哼哼地一甩衣袖就进了屋子。

卷卷拉了拉司命的长袍：“阿爸，漂亮奶奶和严肃爷爷吵架了吗？”

“哈哈哈！”司命还没说什么，简梦兰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她走到卷卷的面前弯腰捏捏她的笑脸：“这个称呼好，严肃爷爷。”

“夫人不好意思，小孩子说话有些天马行空。”司命还真怕颜安青生气。

“没事，这老头平时就这副臭脾气，还望你们多担待。明天一早我就让他去督军府。”简梦兰笑着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。

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挺讨人喜欢，要是……

说好了明天去家里的时间，司命就带着两个孩子告辞了。

简梦兰送他们走到了院门口，朝着他们挥手道别。

卷卷和司锦宸也是一边走，一边朝着她挥手道别。

“走了？”颜安青从房间里出来。

简梦兰关上了院门，转身瞪了他一眼，没打算理他。

“梦兰，我知道你一直都怪我，当年如果我答应了，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死。”颜安青说到这里手指握了起来。

“现在说这些做什么，反正孩子回不来了。”简梦兰收拾着桌上的书册。

颜安青走到她对面拉住她的手：“我知道，不管我说什么，这件事都是你心里的一根刺，这么多年你从未原谅过我。”

简梦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，满头白发的老头，她抬手给他整理了下有些散乱的发丝。

“安青，我开始的时候不理解，他们给你出了很高的价格让你翻译书本。”

“你却说什么都没有同意，孩子出事的时候我恨过你，也怨过你。不是你坚持，他们又怎么会绑了我们的孩子。”

“可是我后来明白了，这书不能翻译，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，怎么能给这些外敌。”

“你坚持不翻译，其中怕是有什么秘密，我不问，但是我也不傻。你要真给他们翻译了，要是哪一天我们死了，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。”

颜安青眼睛都红了，当年他们找到自己，想让自己翻译一本书，他一看就知道里面记载的是一个古墓的施工图。

他不能这么做，要是翻译了，这些人多半会去把这坟墓给挖了，他不能让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落入外人之手。

所以哪怕他们用自己的孩子威胁自己，他都没有点头。

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孩子和自己的夫人简梦兰。

“梦兰，对不起。”说完他用手掩面哭了起来。

简梦兰走到他身前一把抱住他，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：“安青，督军是个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