！”
“苏冉，我已经仁至义尽了，你别得寸进尺！”
恩赐的语气，仿佛被我折磨得筋疲力尽。
我忽然大笑起来，泪水混着鲜血淌在脸上。
“不愧是顾医生啊，堂堂心外科专家，真是好大的口气。”
“一句话就能定人的生死，但死人也能救活吗？”
“放心，我不会再出现了，签下这份离婚协议，我妈不需要你，我也不需要。”
“提前祝贺你跟嫂子新婚快乐，早生贵子。”
我每说一句，顾琛的脸色就阴沉一分。
他狞笑起来，满脸不屑。
“怎么，装病装不下去了？”
“还是怕被我检查过后，诡计败露，你没脸在顾家待下去？”
我麻木的起身，用最后的力气收好母亲的遗照。
“对，你说的都对，我们全家都是演戏的好手，我妈装病，我装爱你。”
“结婚五年，其实我看着你这张脸就恶心！你以为我爱你吗？不，我爱的是顾家的钱，现在拿不到钱了，我什么都不要了。”
顾琛彻底被激怒，将张静放在一边，伸手狠狠掐住我的下巴。
逼迫我跟他对视。
他试图从我眼里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。
但很遗憾，刚刚的话句句出自肺腑。
半晌，他冷笑着点头。
“好，你真是好样的。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，我现在就让你妈滚出去！死在外面也别来求我！”
话落，他掏出手机给医院打去电话。
“让苏冉她妈办理出院，连人带东西全部给我扔出去！再让我看见一次，你们全都不用干了！”
电话那天怔愣许久，才开口道：
“顾医生，苏小姐的母亲昨晚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，您......不知道吗？”

大哥意外去世后，嫂子成了全家的心尖宠。
婆婆说顾家亏欠嫂子，事事要以她为先。
丈夫说怕嫂子悲痛之下直接殉情，发誓要给她一个孩子留下希望。
我在医院衣不解带照顾病危的母亲时，身为医生的老公在给嫂子举办生日宴。
母亲听闻消息，当场病发。
人被推进手术室，我颤抖着手给老公打去电话求他救命。
却直接被挂断拉黑。
凌晨十二点，母亲彻底咽气。
处理完妈妈的后事，却看到嫂子刚刚更新的朋友圈。
是一张孕检报告，她怀了双胞胎。
“感谢两个小生命降临，感谢顾琛给我活下去的希望。”
我冷静地给老公发去一份离婚协议。
顾琛却带着嫂子回了我们的家。
1
处理完妈妈的后事已经是凌晨五点。
医护人员看向我的目光满是同情。
整整五个小时，顾琛一句消息也没发来过。
如果不是张静那条更新的朋友圈，或许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。
这不是他第一次为了嫂子抛下我。
自从大哥去世，嫂子就成了全家的心尖宠。
婆婆要我事事给嫂子让路。
甚至主动提出要顾琛兼祧两房。
他一开始坚决不同意，说道德不允许他同时拥有两个女人。
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他变了。
身为妻子，我们同房的次数少的可怜。
隔壁嫂子的卧室却夜夜传来欢好声。
为了维持这段可怜的婚姻，我不断劝说自己。
姿态放低到尘埃里。
可两人的约会总能被嫂子有意无意地打断。
有时候是痛经，有时候是感冒。
不过常见的小事，落在顾琛耳朵里，就成了塌天大祸。
我哭过，也闹过。
现在妈妈的死，彻底让我认清了自己的位置。
情绪只剩下麻木。
回到家，我坐在沙发上等了三个小时。
早上八点，房门终于被打开。
顾琛看向我藏在暗处的身影，满脸不耐。
“一大早发什么神经？不用去医院照顾你妈了？”
“昨天是静静的生日宴，你没准备礼物，我替你送了，下次注意点。”
我一脸平静，揉了揉酸涩的眼眶，没去看他脖颈处暧昧的红痕。
“为什么不

我蹲下身，直接扯掉了他无名指上的婚戒。
这是曾经我对爱情的向往。
如今的他，已经配不上了。
起身时，通宵的疲惫让我眼前眩晕。
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。
额头磕到茶几一角，鲜血染红了视线。
顾琛冷了脸色，语气愠怒。
“你过来就是为了拿婚戒？”
“苏冉，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，你别太过分！”
“装的这么可怜给谁看？我只是给静静过个生日，用的还是自己的下班时间，你至于闹的这么难看吗？”
他猛地站起身，皮鞋狠狠踩上我的手背。
掌心的婚戒滚落进沙发底下，他表情越发阴狠。
“我只是为了遵守承诺，照顾静静的事你分明同意了，现在又发什么疯？”
“难道非要让我当一个不守信的人吗？我对静静能失信，那答应你照顾你妈的事情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管？”
他到现在都以为我是在吃醋他陪张静过生日。
他不知道独守空房三百个日夜是什么滋味。
不知道看着自己的丈夫照顾另一个女人是什么感受。
所有的感情早就在三百个日夜里被消磨殆尽。
那些我深夜以为他在加班发去的问候。
收获满屏的红色感叹号。
张静朋友圈更新的酒店照片。
早就刺痛了我的心。
我抬眼，冷冷朝他看去：
“是啊，你当然是个守信的人，只不过，你只守嫂子一个人的信，对吗？”
“顾琛，你不敢承认，我可以替你说，你大哥死的时候，你早就想好要替他照顾嫂子了，嘴上说着拒绝，但身体却很诚实。”
我步步紧逼，语气阴冷：
“你从见张静的第一面就爱上了她，你不敢承认，怕被人说有违伦理，你只能在手机上偷偷留下她的照片，只能偷偷打听她的喜好，然后在家宴上用我的名义给她送礼物。”
“这些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？”
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撕下。
顾琛脸色阴沉到极致，抬手甩了我一耳光。
“够了！”
“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？你可以说我，但嫂子是无辜的！她跟我哥结婚这么多年，你生气大可以朝我发泄，用不着给她泼脏水！”
“苏冉，不管你信不信，
接我的电话？”
“你没看到我的消息吗？”
话落，张静按下指纹，大门再次被推开。
我所有的狼狈不堪瞬间无所遁形。
她不好意思地笑笑，无辜道：
“不好意思啊冉冉，昨晚喝了酒，肠胃不舒服，阿琛非要带着我去医院检查，他经常这样小题大做，我也没办法。”
“要不是去医院，我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。”
我深吸口气，不想跟她多话。
张静却眼巴巴凑到我面前，从包里掏出一个香奈儿的手链。
“这是阿琛送我的，我记得你朋友圈发过，应该也是喜欢，这个还是给你吧，昨晚的事你别多想。”
她娇俏地眨眨眼，表情却满是挑衅。
以为我还在乎这段可笑的感情。
我忍不住冷笑起来，看向顾琛。
“既然你没看到消息，我可以再说一次，离婚吧，顾琛。”
不管是怀孕，还是跟张静共享一夫。
我都不在乎了。
待在这个家里，连空气都让我反胃。
说完，我起身准备去房间收拾行李。
顾琛却猛地冲到我面前，气得双眼猩红。
“你说什么？离婚？你疯了？”
“之前要照顾嫂子的事情你不是答应了吗？现在又发什么神经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照顾嫂子是我答应好的事情，如果你以为提离婚就能让我低头，那你想错了！想走就走，这个家没人拦着你！”
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，用力到指节都在泛白。
“但你别忘了，你妈还在我家医院里住着，没有我，看她的手术谁来做！”
没有预料中的认错求饶。
我麻木地将人甩开，快步走进卧室里。
张静三言两语的安慰很快让顾琛冷静下来。
将行李箱拖到门口，我想起那枚自己亲手制作的婚戒。
于是折返回去，站在顾琛面前。
他连眼皮都懒得抬，冷声命令：
“呵，现在知道错了？认错也来得及，静静刚怀孕，以后她就搬到我们家，你负责照顾她，她对海鲜过敏，你现在重新去买些肉回来煲汤。”
“这五年是我太给你脸了，让你认不清自己的位置。”
我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，只轻声道：
“手给我。”
他沉着脸，没有动作。
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，你要是不满意，我可以去医院给你妈跪下道歉，可以拿着静静的怀孕报告去跟她认错，就看看你妈舍不舍得顾家的家产！”
一瞬间，我整个人如遭雷击，僵在原地。
滔天的愤怒过后，我忽然冷笑起来。
原来，我和我妈在他眼中，就是这样拜金的人。
见我表情不对，顾琛刚想伸手抓我，却被张静开口打断：
“阿琛，你也别怪冉冉了，她只是太爱你，没有错。”
“可能是觉得我失去丈夫，能获得你们的宠爱，她就昏了头，这才想出让亲妈装病的办法，算了，我去跟阿姨解释吧。”
说完，她委屈地转头看向我。
“冉冉，不管怎么样，你都是阿琛名义上的妻子，我只是个外人。”
“我不会抢走你的东西，这一点你大可放心。”
怒火在瞬间淹没所有理智，我扬起手朝她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。
“闭嘴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！”
清脆的声音响起。
顾琛压抑的情绪彻底被点燃。
一把扯住我的衣领，他用尽全力将我整个人摔了出去。
“苏冉，我说过，有什么不满冲我来！静静还怀着孕，你听不懂人话吗？”
后背重重摔在墙上，身体无力滑落。
我跌坐在行李箱上，彻底失去了力气。
张静被打得泣不成声，哭到哽咽，还不忘装模作样给我道歉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冉冉，都是我的错，我只是去医院看望了一下阿姨，顺便查了她的病历，没想到.......”
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一地，张静直直跪在我面前磕头。
“我也是好心，我怕阿琛被人骗了，毕竟你家一直很缺钱，阿姨来的时间也蹊跷，我......”
她说着说着没了声音，不断啜泣。
我目光一片冰冷，开口时声音已经没有半分温度。
“你相信她的话？”
顾琛没说话，可脸上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妈妈就住在顾家的医院里。
每次检查我都会给顾琛发去消息，求他亲力亲为。
可他不是在陪张静追剧，就是在给张静挑选礼物。
五十次检查，他从没到场过。
只要他愿意调查，就能发现妈妈的病情。